初年夏梦长安

一样是明月,一样是隔山灯火。只有人不见,梦似的挂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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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张邓】故欹单枕梦中寻






《故欹单枕梦中寻》







写在前面



写了一篇就想写写第二个,于是就有了这一篇的故事。


其实上一个故事本想以很多年前的一个想法来写,哪想完全写脱了,跳到了另一种风格,不过也好,尝试尝试。上一篇的篇幅略长,有点写不动了,这一篇精简精简。


题目仍取自欧阳修的诗,有点系列的意味,吧。


期待评论吖!







天色渐渐暗下来了。


五点多钟的太阳,已经颇有些夕阳西下的样子,隐隐约约地罩在灰蒙蒙的天际。胡同口的路灯、家家户户的吊灯、马路上的七彩霓虹,陆陆续续地都亮起来。一片万家灯火的烟火气。


屋子里暖气蒸腾,熏得人闷热。电视机开着,声音调得不高,正播放着乱七八糟的广告片。


北京的初冬,一向透着这么些难得慵懒的味道。



挂了闺女打来的视频电话,张国立揉了把脸,驱走室内热烘烘的困意。墙上的挂钟迫不及待地转向傍晚,他伸了伸懒腰,终于从半个多小时前窝进沙发里的姿势解放出来,站起身去开灯。


孩子们和几个朋友相约着短途旅行,离家小住两天。家里的阿姨也有事请假,回老家短时间暂居。


张国立更是难得地得了几天闲,倒是可贵的二人世界。


赶在六点前收拾了一张小桌子,费了半天劲儿挪到院儿里,挑了个有花有草的地方支好。又倒腾出蜡烛,摆在小桌上。冰箱里放着买好的熟食半成品,下午在厨房折腾着摊了一张饼,这会儿一概开了小火加热,只等上桌。



眼见着准备就绪,卧室的门却还紧闭着。


张国立敲了敲门,“邓婕”“邓老师”“媳妇儿”地轮番叫了一通,房里才慢悠悠地哼唧一声,算是答应。


客厅大灯开得亮晃晃,张国立迟疑一会儿,怕她刚睡醒刺眼,只是轻轻敲了两下门,“我就不开门了啊,六点了,你再睡晚上又该睡不着了,快起来吧,下来吃饭。”


门里头应他,声音黏黏腻腻,“我知道了,马上下去。”


隔着一扇门,张国立听着邓老师不自觉撒娇的细声细语,简直想象得出她刚睡醒抱着被子,迷迷蒙蒙地靠在床头,恨不能扎回床里再睡一觉的样子。




“国立?”餐厅里灯黑着,邓婕转了一圈,家里连人影都没有。


连着花园的窗户被什么人从外面拍了两声,邓婕吓了一跳,以为家里进了贼,忙转过身去。却瞧着花园里的架子上挂了一圈挡风帘,缠着花花绿绿的一串彩灯,当中立了一张木桌,桌上摆着蜡烛,和不伦不类混在一起装盘的中西餐。张先生站在桌旁,手上抱着一束花。


邓婕随手套了一件外套,开了门出去。


“你该不是又剪了我园子里的花吧?”邓婕接过花,挺大的一束,她心里觉着好看而欣喜,但又不好意思甜言蜜语地夸他。


“哪能呢?”张国立替她拉开了椅子,又绕过去坐在她对面,“上次节目里不是刚好要走了嘛,那花儿是我想着趁咱们临走前发挥发挥作用。这次这个我可是去自己去花店挑的。”


“尝尝”,张国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给邓老师切了一芽儿自己做的饼。


“呦,”邓婕眼里含笑,咬了一口饼,瞥他,“今儿不年不节的,这是怎么了?太阳打东边落下的?还背着我偷偷摸摸搞这么一出?”


张国立咽了嘴里的饭,呷了一口小酒,眯着眼睛咂咂嘴,“哎,咱可说明白了——这次可还真不是我背着你偷偷摸摸,是你自己下午回来一直睡觉来着,看看睡到几点了?”


“又来了,”邓老师不乐意了,撇了撇嘴,放下筷子,向后靠在椅背上,“老了呗——你就又是这意思。”



邓婕喝了点酒,脸颊意外地开始泛起淡淡的红。她耷拉着眼睛佯装生气的模样,仿佛和二十几年前叉腰横眉的小姑娘层层重叠。



“嫌我老了呗?你就是这意思。”那时候的邓老师还只是他一个人的邓老师,资历不是怎么特别够的青年演员,几乎只有恭恭敬敬叫别人“老师”的份儿。


又是不大顺利的一段日子。


俩人宽慰似的“犒劳”自己,买了吃的喝的,挤在小房间的同一张椅子里,你一口我一口。


“嗯……”张国立皱着眉,犹犹豫豫,“邓婕,我想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

邓婕猜到他要说什么,就着他喂过来的筷子吃了一口菜,顺势咬住筷子,含含混混地嘟囔,“不许说!”


“你听我说,就几句话——”张国立憋不住话,又圈着邓婕往怀里搂了搂,“虽然咱现在还混得不怎么理想吧,但是我想,咱总能度过去的,我总觉得我有一天会向你证明,你没看错人。当然,我也决不后悔为了你来北京。只是,咱也不算小了,还得委屈你和我再吃一段儿苦。”


“呸,”邓婕叉起腰,一副装作生气的小样子,“你听听你这话,什么叫‘也不算小了’?说到底,还不是嫌我老了呗?你就是这意思。”


邓婕的脸蛋红扑扑的,此刻正佯装气鼓鼓地抿着嘴巴,仰着小脸扭头不看他。他知道他的姑娘只是为了让他高兴,故意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似的逗他开心。他明白他的邓老师不想他有任何负担,一如他想要让她过最好最好的生活。


“那我抱抱你?咱不生气了?”张国立顺着她的意思哄她,抱着拍拍她,也陪她笑闹起来。


“哼,”邓婕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,意识到“戏”还没做足,急忙又板起嘴角,继续逗他,“抱了吗?没感觉到。”


张国立瞧着她害羞得脸愈发红了,在自己怀里装模作样地扭扭小脑袋,觉得着实可爱,可爱到想亲亲她。


于是他的确这么做了。


双手抱住她红扑扑的脸,轻轻柔柔地捏了捏,才吻在她的额头上。


“哼!没亲到!没感觉到!”邓婕反搂住他的脖颈,嘴上硬气。


因而这一次,他吻在了她的唇。




“哎,”邓老师在他眼前挥挥手,“想什么呢,这么出神?叫你好几声了都。”


面前烛火摇摇曳曳,张国立隔着暖黄烛光,仔细瞧对面那姑娘的眉眼,瞧了三十多年,却大约怎么也瞧不够。


“邓老师。”他叫。


“嗯?”她低着头拨拉碗里的肉。


“邓婕。”他还盯着她看。


“怎么了?”邓老师停了筷子,疑惑地抬眼和他对视。


“没什么,”张国立伸手摸摸胡子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“就想问问你觉得今天准备的怎么样?满意吗?”


“满意——”,邓婕把两个字拖得长长,“不过有一点,这么冷的天,干嘛非要坐外面呀,还得挡风,麻烦不麻烦。”


“这不是你听的歌嘛,‘温柔的晚风’啊什么的,我可就记得这个了。” 张国立撑着桌子站起来,贴着邓老师的椅子靠着,揉揉她那一头小短毛,“应景嘛。”


邓婕又笑,一对小虎牙挂在她温柔的笑意里,似乎也变得雀跃起来。



张先生就站在她的身侧,认认真真地用目光描画张太太的轮廓——她的眼角漾着柔和的笑纹,眼底倒映着初冬的弯月,她的每一丝发梢都记录着他们漫长岁月里道不尽的故事。


而这漫长的岁月里,她定是极爱笑的,他想。


因为在北京这个慵懒而缱绻的冬夜,他恍然发觉,那轮月在她的眼底竟驻足三十余年。


他的姑娘永远眼波似水,浅藏笑意。







后记



题目其实改了又改,换了好几首诗,总觉得不太满意。


部分灵感来自《幸福三重奏》。


他们平凡又温暖的幸福真的很美好,邓老师在节目里说起其他两对,然后聊到“我们年轻时”的语气,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“眼里只有对方”的那个温柔的时代。


勿喷。


期待评论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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